摇头道:“你主持不了的……”
安宁道:“大不了,我再去求父皇去。”
莫怀远正色道:“安……安宁,你可知我做了什么事情?御书房里丢失的东西,正是我偷的。”
安宁立时惊呆:“你……你为什么要偷?”
莫怀远不理会这一问,继续道:“大梁与回鹘和亲之事,我已经知道了,是我连累了你,若非陛下因此迁怒,也没这等和亲之事。”
安宁咬住嘴唇,沉默半晌,摇头道:“这也不能怪你,身为帝王家女,表面看来尊贵至极,我们却也命不由己,我姐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就远嫁塞外啦,已十年未曾相见。父皇赐封我‘安宁’名号之时,我便隐隐料到有这一日。”
莫怀远心道:难怪我小时候听说书里道“愿生生世世不复生于帝王之家”,贵为公主却也有这般苦衷,无论如何,此事我也脱不了关系,便又说道:“安宁,你肯定是不愿意的,不如,不如我带你逃出宫去吧!”
安宁又是一怔:“你好大胆,这,这也不成,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我们又能逃到哪去?况且我若走了,和亲之事如何收场?我会令父皇伤心,叫天下人笑话的。”
莫怀远道:“陛下如此待你,何必怕他伤心?”
安宁苦涩道:“陛下毕竟是我的父皇,抚育之恩岂能不顾?”
莫怀远沉默,安宁想了想又道:“你,你以后可怎么办?”
莫怀远道:“王书勇已经死了,莫怀远也已死了,我本为贼,天下之大,自有逍遥去处,你不用担心。”
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其实来见你之前,我想了许多,我料你不愿离宫,我也不一定有本事能带你逃出……便还想了一个法子。”
安宁奇道:“还有什么法子?”
莫怀远道:“我见那和亲告示里写道:安宁公主年方十四,须待明年笄礼之后,初秋之日才可出嫁。届时和亲队伍出了大梁边境,我便去将你劫走,到时候无论天子抑或大梁百姓,再没人能怪罪于你!”
安宁噗嗤一乐:“到时候只会怪回鹘国出了这个大逆不道、丧心病狂的贼子么!你,你倒是敢想,一个人单枪匹马便要从千军万马中劫走公主。”
莫怀远道:“不是单枪匹马,我会去寻一个帮手。”
安宁问道:“什么样的帮手,如此厉害?”
莫怀远轻叹道:“一名瞎眼老道……”
安宁说道:“老便罢了,怎么还是个瞎子?”
莫怀远:“你要相信我,除非我死了,否则明年秋时,塞外大漠,戈壁深处,我必在那里等你!”
安宁幽幽道:“你,你真是个固执的人,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莫怀远道:“不消心头执念,安得逍遥自在?”
安宁也是天真的年纪,怔怔地看了他一会,说道:“好吧,我便信你。”说罢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佩,递到莫怀远手中。
“玉之美,有如君子之德”,莫怀远手里捏着这温润之物,心中突然一动,张口道:“这,这是陛下赐你,还是你娘亲给你的?”
夜色下,安宁脸色一红,呸了一声道:“是我小时候在宫里胡乱捡的……皇宫森严,你不可再擅自闯入,想起我时,便看一眼这玉佩吧。”
与安宁商议完,莫怀远自是不能久留,两人道别后,他刚翻上锦绣宫墙,突听耳边响起一道尖细而又苍老的声音道:
“好大胆的小子,这深宫是你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的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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